大江山记事(七)


第七章:

提到平安京你会想到繁荣二字。

你要是问繁荣从哪里体现,紫槐会说从那些酒肆之类的休闲场所可以体现。

在太平盛世的年代,从来不缺那些无聊的人产出的产业。酒、茶、赌、乐、歌、舞、妓、艺,这些都是消磨时光的产物,也是让人沉迷东西。有多少悲欢离散、红尘欢歌在这些不被人认同却又痴迷向往的地方翩翩起舞,又有多少喜怒哀乐、强颜笑语在此奏成一首低迷奢华的三味之歌。

在离开山谷时,紫槐就想过要回到这里了。

百年前,紫槐曾有幸来过这里,于此处买下了一处店铺。收留了几个有过伤心往事的孩子,店铺经营的很好,但紫槐并未长留,哪想这一离开就是百年。现在重回故地,多少有些感慨。

虽然平安京的变化很大,但是一些重要的街道还是没有变动,紫槐买下的店铺在南边的花街。事实上,很多人对于花街的名字是有些误会的,那里之所以称为花街是因为一整个街道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是真实的花街,没有任何的歧义在里面。

在这条街上,树类花卉大都是樱花和桃花,唯一在院落里种着紫槐树的店铺就是紫槐买下的店铺。变回原样的紫槐牵着同样用妖术变化过的茨木,穿过人群,往那棵有着紫槐树的店铺走去。百年过去,不知道那些孩子还是否记得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紫槐明白再辉煌的店铺,也会逐渐衰落。虽然早已在心中有了一番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想到店铺会破烂成这样。

家徒四壁,大抵就是说的这样的情况吧。除了当初盖好的小楼之外,没有一扇窗子是完好的,朱红的大门在风中摇摇欲坠,还未等她推门,就自己倒在地上溅起阵阵尘埃。紫槐掩住自己和茨木的口鼻,跨过破烂不堪的门板快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地方很大,有露天的庭院和漂亮的长着青苔的水池,虽然已经没有水在流动。角落里的花园被野草覆盖,高度比现在的茨木还高些。唯一还让她熟悉的,就只有庭院里参天的紫槐树了吧。

茨木看看周围的建筑,问:“紫槐,这就是你说的酒肆吗?”

“是啊,百年过去了,难免破旧。”紫槐扶起门板,靠在墙上防止有人被绊倒。拍拍手上的灰尘,发出浅浅的叹息:“只是不知道,三尾狐她们在不在。”,看小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紫槐笑笑,问:“茨木讨厌吗?”

“不,”茨木摇摇头,展露出大大的笑颜,金色的眼睛连紫槐的妖力都无法掩盖,闪着阳光一样的光芒,“吾很喜欢!”

“吾可以和紫槐一起重建这里,然后卖好多好多樱婆婆的酒!”他说完就有些伤心了,“可惜,吾不会酿婆婆的酒。还有好吃的点心,还有丸子……”,紫槐听了,摸摸小孩的脑袋,“告诉茨木一个秘密哦,樱酿的酒,我也会哦!”

“真的吗?”茨木的眼睛再次亮起来,问:“那点心和丸子!”

“也会哦!”

“紫槐好棒!”

“那当然啊,茨木喜欢的我都会哦!”

小孩开心地扑进紫槐的怀里,还未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从门口传来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紫槐转身看去,红色和服的美艳女子呆愣在门口,地上是从她手里掉落的食物,那是她们几人一整天的干粮,但是女子已经顾不上这些,飞身扑向紫槐。

“紫槐大人!”三尾狐的眼泪弄花了她的妆容,完全不关注自己的丑相,抱着紫槐哭得如同孩子一般,“紫槐大、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我、骨女还有般若已经等了您好久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现在我已经回来了。”紫槐抹掉她的眼泪,“我不会再离开了,别再哭了,妆都花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喽。”

听到紫槐这么说,三尾狐从腰间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问道:“真的吗?”,也不知她是在意紫槐说的不会离去,还是说的哭花了妆的事。

“这是茨木,我收养的孩子。”紫槐向三尾狐介绍道,又弯腰对茨木说:“这是三尾狐,年纪比你年长,要叫姐姐哦。”

茨木乖巧地点点头,喊道:“三尾狐姐姐。”

“真乖!”三尾狐摸摸他的脑袋,心下升起几分欢喜。

紫槐问:“酒肆里的其他人呢?为什么这里变成了这样?”

“骨女去了平安京外的郊区砍柴,般若在后院看家。”三尾狐解释道,然后面有难色道:“至于酒肆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情况,就说来话长了……”

 

数月后,花街的酒肆又重新开张了。精致典雅的小楼,朴雅的装饰布局,美丽清新的庭院。一如百年前的酒肆那样奢华而令人沉醉。

“紫槐大人,您看还满意否?”

顶着满头包的绿色青蛙小心翼翼地问着,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这青蛙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坐着它的瓷器罐子代步,因为那罐子已经被砸坏了。原以为这树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自己沉迷在赌博带来的乐趣不可自拔。甚至赢下了整个赌场,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啊。

直到这女人回来,虽然很害怕,但是当树妖提出要用赌来赢得百年前的酒肆时,瓷器青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赌博可是它的强项,怎么会输掉呢。是的,瓷器青蛙是没有输,反而一直在赢,但是每赢一局这树妖身后的跟来的小妖怪就会暴打它一顿。无论瓷器青蛙怎么向紫槐求饶,紫槐都没有反应,还问它什么时候惹上了茨木,自己爱莫能助。

瓷器青蛙在赢了三局后终于认输投降,表示自己错了,再这么打下去,自己就不是瓷器青蛙而是瓷器盛青蛙泥。

紫槐笑笑不讲话。百年前,她买下这块地建了酒肆,交易对象就是平安京的妖怪,瓷器青蛙。紫槐在的时候生意极为红火,不仅仅是因为紫槐酿的酒,更多的是因为紫槐的力量不容小觑。但当紫槐离开后,酒肆就只剩下女人和孩子,难免受人欺负。瓷器青蛙一开始还算讲信用,没有怎么样为难,但是在看到紫槐离去的第十年酒肆已经渐渐没落后,就动了歪心思。以赌博为借口,害得几个不懂赌博的妖怪赔了大价钱,才有现在的局面。

“紫槐大人,如果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吩咐小的,小的立马改!”

“不,没有了。”紫槐笑笑,“多谢瓷器青蛙先生了。”

“不敢不敢,那小的退下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召唤小的,小的一定全力以赴!”

“去吧。”

“是,那小的告退。”

瓷器青蛙准备从楼梯上下去,就碰上了茨木,那些日被茨木支配的恐惧袭上心头,一脚踩空滚了下去。

“紫槐,它,没事吧?”

“莫管他,我有好多东西要交给你。今日我们来学习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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