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茨】当我向流星许愿(二)

第二章:

天空西城有三位守卫长,他们都是从十分优秀的守卫精英中挑选出来的天使守卫。为了保护守卫长的亲友,不暴露他们的信息,守卫长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只会使用一个代号,像是站在茨木身前的这位带着头盔,拥有两对青色翅膀的女性守卫长,她的代号就名妖刀姬。妖刀姬守卫长今天的任务是为茨木进行翅膀的使用医师和指导他如何使用自己的翅膀。她本该位于战争的前线,由于东西二城签订了和平协议,这位狠捩果断的妖刀姬守卫长现已退居二线,担任指导员一任。

“您好,妖刀姬守卫长。我是茨木,我来领取我的……翅膀。”

茨木面露怯色故作冷静地站在她面前,身量高挑的女子低下高傲的头颅,头盔上的鸦羽在风中飘荡,太阳投下的强光只让茨木看到妖刀姬白皙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长期的战斗经历让她忘记与人相处该是如何,即便是面对自己怜惜的孩童们也总带着疏离之感。

“你好。”

妖刀姬冲他点点头,清冷的嗓音让躲在茨木身后的红叶冒出头来,触及对方的眼神又吓得缩了回去。茨木挺起胸膛,给妹妹撑起一块保护区,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问:“妖刀姬守卫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行仪式?”

手握长枪的女子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的体质很特殊,为了探寻适合你的翅膀,我们做了很多努力。最终找到了适合你的翅膀,现在和我来吧。”她张开如同青色蝶翼一般的翅膀,卷起一地流云,“小姑娘,放开手。”

红叶赶紧松开,“对……”不起还没有说完,茨木与妖刀姬已经消失在原地,红叶讪讪地收回手,顿时尴尬不已,四处望望见没有人赶紧站起来离开了祭坛,在祭坛外等候。

“好了,睁开眼睛吧。”

茨木闻言顺从地睁开眼睛,此时他身处一片星空之间,四周都是闪着光芒的星辰。仔细一看,每一颗星辰里面都藏着一对翅膀。各式各样,羽毛的颜色、形状、数量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历代制造出来的……翅膀?”茨木看着满天的星辰满心震惊。

“不,”妖刀姬站在远处,青翼拂过星云,掀起浩荡涟漪。“这些翅膀,都是被继承下来,一代又一代的延续到至今才得以被保存。”

“继承?”

“翅膀不是被制造出来的,而是初代天空人,从神明那里用高昂的代价换来的,每一对翅膀都是独一无二的。”

妖刀姬的话仅止于此,没有接着往下讲。她不擅长交流,说起话来总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也曾为此向晴明反映过,晴明却觉得她维持现状挺好,更符合人们心中“妖刀姬”形象。于是,众人眼中的妖刀姬更显得高深莫测。

“独一无二的……吗?”茨木眯起金色的眼眸,耀眼的星辰晃得他眼睛疼。微凉的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妖刀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别看。”她身后的四只羽翼缓缓收拢,形成保护罩,妖刀姬低下头为茨木擦去因为刺激而流下的生理眼泪,不带情感地解释:“最开始,每一对翅膀都能找到合适的主人。但是渐渐地,能够继承这些翅膀的孩子越来越少,最初的羽翼只好寄存在云里化作星辰。往年来羽翼是不会发光的,大抵是因为看到有孩子出现,所以拼命表现自己,希望能有所归属吧。”

“已经很久没有孩子来过这里了吗?”茨木抬头看向妖刀姬,明明看不到她的脸却清楚地感觉得到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哀伤与同情。妖刀姬摸摸他的脑袋,语气难得轻柔,“上一个来这里的孩子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她抬起手,伸向头顶上那颗金色的星辰,如同太阳一般的星辰,向他们飞来,拖着金光,光芒甚极,盖过了所有的星辰。

“你是来继承那个孩子的翅膀。”

太阳似的星辰落在茨木的手中,妖刀姬说完后半句话,茨木不解地看着她,“守卫长,上一个孩子是……”

“是青坊主。”青坊主,西城的三大守卫长之一,如同太阳一般严谨、耀眼的男人。也是三位守卫长中经历战争最多,任职最久的守卫。妖刀姬的目光落在茨木手上已经变作琥珀样的星辰,一对大型羽翼在其中熠熠生辉。即便翅膀的右翼残缺了三分之二也难以掩盖它的光辉。茨木瞪大眼睛,只觉手中的琥珀有千斤重,“青坊主守卫长他……”话至此,茨木顿觉自己傻得慌,翅膀只有在主人离世后才能取下,这个事情是整个天空城的人都知道的。现在青坊主的翅膀在这里,便说明他早已不在人世。

“每一对初代翅膀都有着自己的特别之处,因而也限制了自己需要拥有相对应的特质的主人才能够驾驭,后人由此赋予他们不同的名字。”妖刀姬用自己的手握住茨木手里的琥珀,放在他心脏处。“而这一对叫做‘Baldr’。”话音刚落,巨大的双翼从茨木的背后展开,刹那间抖落无数星子,仅凭星子便在顷刻间照亮整个星云。

“妖刀姬守卫长?”

茨木感觉背后痒痒的,想要伸手去抓,被妖刀姬抓住。妖刀姬问:“茨木,你知道为什么这对翅膀名为‘Baldr’吗?”

“为什么?”茨木问,身后的巨大羽翼不受他控制地扇动,但因为另一边的缺失而没有办法平稳地飞起,带着主人摇摇晃晃地乱动,茨木紧张地抓着妖刀姬,却见她松开了双手,吓了他一跳:“守卫长?!”

妖刀姬对他做了一个放松的手势,只见周围的星辰纷纷向茨木的翅膀靠拢,众多光源凑在一起让茨木变成了一个小太阳。

“‘Baldr’意为:‘万物所爱’。”妖刀姬说。

待到茨木周身的星辰散去,Baldr带着他缓缓落地,羽翼残缺的部分竟然重新长出新羽,不仔细看都无法发现其间的不同。茨木摸着胸口低着头不说话,翅膀获得新生后最先浮上心头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沉重的无法言语的压抑,让茨木痛苦地皱起眉。四面渐渐暗了下来,星辰中的羽翼许久没有获得继承变得虚弱,如今更是黯淡无光,有的更是幻化成石头,向云层深处坠去,仿佛正在死亡。

“茨木,”妖刀姬推着少年肩膀扶起他弯下的脊梁,与他直视,又一次擦去他的泪水:“星辰的陨落不一定是因为消亡,也许是为了相遇。”

青色的的翅膀卷起狂风,吹得二人的衣服鼓鼓作响,也吹开了重重云层。茨木清晰地看到灰暗的星辰向地面不顾一切地飞去,里面的翅膀蓦然展开,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从天空划过,在降落到地面时只剩下小小一点光粒,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的大地,像是一个轻柔、饱含深情,且不被察觉的吻。

一向坚强的茨木缩在妖刀姬的身旁,最终忍不住将脸埋在她的怀里,压抑不住内心翻涌而起的陌生情感。妖刀姬把手搭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打,予以无声地安抚。身后的羽翼缓缓收拢起来,接住她落下的眼泪。

“又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这话轻得连茨木都没有听见。

“死酒鬼!”

红发少年的尖耳朵被比他低了半个身子的白胡子老头揪着,疼得他几乎要掉眼泪,想要挣扎却怕伤到自己,只好不断骂骂咧咧地叫喊:“死酒鬼,快点放开本大爷!你个矮脚虫,快点放开我!”

狸猫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酒,另一手劲道一送让少年乘机挣脱开来,瞧他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远处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气得都笑了:“好你个臭小子,整天不务正业,尽特么瞎乱跑,小心我断了你的酒水!”

“什么‘你的酒水’,说的好像是你酿的一样!”酒吞抬手搓揉通红的耳朵,愤愤不平:“明明是本大爷四处找酒料酿的酒,我还没找你算酒钱呢!就知道偷酒喝的死酒鬼,为老不尊!就会偷小孩的酒喝!”

“我、我那是为你好!”狸猫的脸顿时愈发涨得通红,本就因酒而红的脸,脸脖子都红了。面上却强作镇定,眼睛滴溜溜地转:“你一个小孩酿的酒水自然是孝敬我这个当爷爷的啦,更何况小孩子家家的,喝酒伤身!”说罢还认为颇有道理地点点头重复:“嗯,没错,喝酒伤身!”

“屁!”酒吞立马啐了一口,双眼瞪向老头,“你就是自己想独占,才用这种狗屁理由搪塞我。”酒吞扬起下巴,抚平变皱的衣襟,认真地宣布:“本大爷已经十七岁了,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需要你这个糟老头子看护,我的人生将由我自己决定。本大爷已经做好了,我要去地表!”

“嘿你个臭小子!”狸猫的脸更红,这是气的。拿起空酒坛子就往他身上砸,边砸边骂:“你个不孝的死小鬼,老头我辛辛苦苦养活你,你就这么折腾老头子的啊?!还去地表,去你个头啊去!我今天就把你砸死在这,我看你还去不去!”

地下的生活与过去来说,富硕得厉害,但像是一般的生活用品却很少,比如烧制酒罐子的陶土就很罕见。酒吞自然不会让这些稀有的酒坛子被狸猫砸碎,紧张地飞身接住放好。心悸之余还不忘警告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狸猫:“死酒鬼,你特么发疯也不能砸酒坛子啊!还要不要喝酒了?!”

狸猫自然只是怒极一时,理智还是有的,砸了两三个被酒吞接住后,撑着胖乎乎的身体气喘吁吁地坐下。眼睛却还饱含愤怒,恨不得化成刀子在酒吞身上剜几块肉下来,才解气。过了一会儿,老人叹了口气,半白的头发也显得沧桑了许多。听这一声叹,酒吞心里也不好受,不自在地偷偷观察狸猫,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自个抱着酒坛子原地坐下。

“大了,关不住了,唉……”狸猫低着头叹息,喃喃自语。酒吞满脸纠结,皱皱眉头抿抿嘴,狸猫不抬头都知道他此时定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又是重重地一叹,开口:“去南岭矿洞挖三十斤水荔玉来,要最好的。”

“我……”不去,酒吞想也不想就准备拒绝,狸猫不屑地看他一眼:“挖完我再考虑同不同意你去地表。”

看他松口,酒吞反而犹豫了,不敢相信似得看着狸猫。老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午夜前还没回来,就算我没说。”

言罢屋里扬起一阵尘土,酒吞怀中的酒罐子从空中落下,狸猫紧张地接住,呛得他不住地咳嗽。

“这个死小鬼!”

水荔玉是南岭矿洞的特产,是地下少见的温度极低的矿石。对于体温比火焰还要高的地下人来说,水荔玉是一种不受欢迎的矿石却又不得不采集的矿石之一,因为它们富含生物无法缺少的水元素,即便地下人需要的很少,但也不代表不要。采集水荔玉 很麻烦,地下人过高的体温会让水荔玉融化,隔绝采取又会被水荔玉冻伤。所以,采集之前要在身体上涂满浆土,才能确保安全的采集。地下人最讨厌的就是浆土,不仅黏糊糊而且不好清洗,所幸没有特殊的味道,否则真是没有人愿意在身体上涂满这种物质。

酒吞穿着隔绝衣物把半个身子埋在浆土坑里,沾满后艰难地走上岸,这才着手开始寻找上好的水荔玉。上好的水荔玉一般埋在水荔玉簇的中央,每簇最多只有六两,所以酒吞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忙碌到深夜才勉强采集到二十七八斤,剩下的还要继续努力。酒吞累得靠墙坐下,身上的浆土已经冻成一片片的冰渣不断地掉落,他已经滚了三次浆土潭,一会儿还要再滚一遍。

身上全是汗,脸颊红得和他的头发没什么差别,呼出来的气也在瞬间变成了水雾。这样的景象只有在南岭矿洞这才能看到。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远处传来蹄踏声,赶紧收起装着水荔玉的篮子,自己也躲了起来。水荔玉对于地下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矿物,对于其他的动物却是毒药一般的存在,然而凡事都要有例外,水荔玉还吸引着噬寒兽。

PS:偷偷借工作的时候蹭学习委的热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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